永远·绯色的契约 （三）Ⅰ
（三） 他，拉斐尔·梅蒂德馨
Ⅰ镌刻光与影的契约
我亲爱的洋娃娃，你我心连一起吧，我们是好朋友吧
“辛普森，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？”自从路西法又一次平白无故地来到我身旁，我已经越来越神经质了，我学着卡萨小姐的样子，抬起下颚，“嘿，听着，这里可是淑女的闺房！”“小女孩还是不要把动作学得太成熟，”辛普森自言自语地讲着，拿起一片我大腿上的黑玫瑰花瓣，“恩，早知道就不随便看了，”辛普森佯装不悦，“你的曾曾舅舅立下的魔法，反正拉斐尔也没有不教你的意思，那就告诉你——来自道格拉斯的交换，由看到者把秘密告诉你，相对的他就可以见到人类魔法师难以触碰到的所谓‘闪耀’。”辛普森的脸上也没有多出什么欣喜的表情，我并不认为他不会对这“闪耀”感兴趣，反而出于本能我会对这个词语厌恶，这是真的。“以常年沉闷在昏暗之所的魔法师来说，昏暗的魔法与光明本身就是极为相反的两者，但对于比人类寿命不知高达多少倍数的异端（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我面前用这个词）来说，他们可以把它化为存在，并且由微弱到达闪耀——这是每一个拥有‘求知’的魔法师来说，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！”他露出了从未见过却又那么熟悉的，真正属于人类的表情，“况且，拉斐尔的事情你早晚会知道的……”辛普森把手伸给我，我把右手递给他，他轻易地拉我起来，轻轻一个响指，我到达了丹德莱恩，“这样好吗，”我环视周围，和上一次来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，可能书的位置发生了改变，同时，最大的差别就是我不再有难过的感受，“虽然拉斐尔已经对我下了允许命令。”“既然这样，那么就去叫醒他……”我连忙摆摆手，示意他停止，“还是说正事吧，”我说道，“我猜想‘闪耀’你并不愿意舍弃。”辛普森没有否认，他望着远处小小的天窗，从天窗里透出的阳光里，是灰尘浮动，辛普森无比渴求的眼神和蠢蠢欲动的右手，被我的左手强行压下，我继续看向那道透光，再用余光瞟向辛普森，本能地露出了微笑，隐现出我的尖牙，求知欲是人生存的一种本能，但更让我震惊的是这原本不该属于我的心计！
“那么，既然要说到拉斐尔，就必须从我，辛普森·卡瓦依德说起，”辛普森拿起一块马卡龙，塞到我的口里，示意接下来不要插嘴，我点点头，反正我也没有这个打算，或许，他只是希望我不要犯困——因为我的口味一直很淡，而马卡龙又是那么甜，“我的父亲——科巴斯·卡瓦依德，这个家族的继承人，他是这个世纪无与伦比的巫师，他整个一生最大的悲剧，一个是没有杀死拉斐尔，一个是有我这样的儿子。”辛普森点上烟，猛吸了一口，“魔物们有自己的异术，就好比道格拉斯的召唤术，拉斐尔的蓝色火焰，虽然对于他们来说不值一提，但是人类的魔法师却连他们的一根手指，也无法比拟，仅仅对于一些领域，或许吧，”
人类的寿命最多不过百年，他们对于魔物来说，连万分之一都不到。人类强而有力胜于魔物的求知欲，让人类得以学习他们本该无法触碰的禁忌——而求知欲是毒药，永远也不会有尽头，更糟糕的是，越是拥有知识，越是觉得自己无知，越要去求知，望穿历史长河里那些求知欲过剩的魔法师，不是疯病衰死，就是误入歧途，有的甚至抛弃了人类的名号。
“拉斐尔总有一天会教你的。现在，切入正题，”他又吸了一口烟，我再帮他倒了一点酒，就一点点，“我的家族曾经收到过亨利八世册封，虽然秘密，但是地点却是在格林尼治的普拉森舍宫（亨利八世出生的地方）里，祖先们的辉煌随着都铎王朝的结束而隐去，中间的斯图亚特王朝里，因为克伦威尔的关系，整个家族都没有参与革命，在‘君主立宪制’确定之后，父亲又由年轻的维多利亚女王捧起……”辛普森露出了微笑，“现在，要说说你的父亲拉斐尔了——我第一次看见他是在我7岁的时候，我陪同参加一个贵族子嗣的洗礼仪式，即使我们不信天主教，我和父亲也只是陪同，贵族邀请我们只是出于对王族的敬重，”
那天晚上，我看见了身着意大利制衣，一头白金色头发的拉斐尔，他有着浅海蓝的眼珠，头上还有贵族的孔雀羽毛，是的，我刚开始并没有感觉得到他的异常，但当我发现了鼻子和胸口没有起伏的时候，我害怕了——他没有呼吸和心跳，他并不是[人]，我知道凭我当时的力量我无法与他抗衡，更不必说裁决他了，但是我又不愿意让父亲对我感到失望，你看是不是很 荒谬？但是那个晚上拉斐尔笑看向我，露出了和你一样的微笑，对，那隐现的尖牙，是在告诉我，我的猜测没有错，但我却不明白，我的书上从来没有写过，魔物们会甘愿显露。他就轻轻瞥过我一眼，保持着原有的微笑，逗弄墙边的金丝雀，然后转头问我：“你为什么没有戴十字架？”“你为什么要戴逆十字？”我反问他，他伸出食指，放在他嘴唇的前面，示意我不要说下去：“嘿，叫什么名字，小家伙？”“辛普森·卡瓦依德，”我看了一眼他的衣服，“那么，很高兴看见你，侯爵。”拉斐尔他只是笑笑不再说什么。
“仅仅如此？”我吃完了手上的马卡龙，“这是不可能的。”辛普森点了点头，继续说道，“在我15岁的时候，我和父亲参加一个去苏格兰的讨伐猎巫者们，王室一方面利用我们巩固势力，一方面又害怕我们，其中一个原因来自于部分的魔女和魔法师，都将灵魂献给了恶魔，至于卡瓦依德，我们并不是。”
在那次反猎巫讨伐行动中，大部分的猎巫者被处理干净，只有一小部分残余的顽固，家族留下了我的父亲科巴斯、还有我的哥哥阿历克斯还有我自己，其他的离开。原本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扫除，开始也很顺利，直到最后一个晚上，科巴斯和阿历克斯喝了点酒，阿历克斯喝多先睡下了，轮到我和科巴斯守夜，对，就是那一晚，科巴斯交给我了一本魔法书，虽然它大致是中阶魔法，这不重要，重要的是，接着，科巴斯，也就是我的父亲，他递给我一把刀，那是一把有些年纪的波斯短刀，很奇怪，因为魔法师基本不使用刀具，科巴斯，指着门后的阿历克斯，让我用这个杀掉他！
对，科巴斯告诉我，在这场猎巫行动力，为了让王室知道事情的严重性，和巨大的后果，我们阵营必须有所牺牲，按照常理，是要杀掉魔力仅次于科巴斯且并不算成人的我，让他们知道.猎巫行动牵扯到了青壮年。但是，相比之下，杀掉阿历克斯所造成的损失远小于杀掉我所造成的损失——由此，需要阿历克斯来代替我，唯一需要我去做的，就是杀掉阿历克斯！
我的父亲要求我对盖亚女神发誓，为了家族的荣耀，如果他见不到我沐浴鲜血出来，就将我们统统杀掉！
“所以，你就杀了你亲爱的哥哥？”我喝了口红茶，“这可说不准……”辛普森没有表态，继续说……
听着，这对于15岁时候的我更本就在意料之外，我一心只想把讨伐的事情处理完，回去继续读我的魔法书，虽然我和阿历克斯没有什么太大的感情，但是科巴斯的话我都有好好地听，这次可能也是……
而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，我走进阿历克斯的房间，然后打开魔法书， 咏唱了一段简单的『安乐安眠』“睡吧睡吧我的妹妹，我想亲爱的你已疲惫，睡时请忘记伤悲，搂着你可爱的小兔，不再痛苦不再流泪……”，这个魔法可以让睡眠状态重的被施术者慢慢死去，随后我割伤自己的手指滴在脸上和刀上，走出了房间……
“蠢货，”科巴斯一脸严肃地望着我，他全副武装，“听着，我的儿子，如果你狠不了心，你永远要依靠别人，你的善良和天真会害死你的……”科巴斯咏诵了一大长段希伯来文，那是我打算后几年再学习的语言，但是很清楚，这次我背下来了，仔细看清楚科巴斯的手势、站位、准备物件，“蠢货，即使善良，你还是那么幸运！”科巴斯话音刚落，我的头顶就出现一颗快速飞来的火焰巨石，那来自遥远天际的礼物，随着科巴斯一声令下，向阿历克斯的房屋飞去，随后一声剧烈的声响和强大的撞击使得我无法站稳，离房子近的阿历克斯更是被弹到远处……
“吼！”从燃起的废墟中传来一阵浑厚的叫声，长久的经验让我听出了仿佛野兽般的强健和凶猛，同时又具备一定的智慧——腔调像极了阿历克斯！
对对，就是他，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！
可惜，他透红的白色皮肤被黑暗覆盖，他短而微卷的茶色头发被犄角替代，他纤细的手指被鳞片笼罩，魔化侵蚀他的躯干！
阿历克斯并没有睡着，我暗自悔悟道，同时，我似乎想起了什么——不，科巴斯，我们的命，不保了！
“幸运的辛普森，我的下一代继承者是你了……”科巴斯很无奈地笑了笑，说着望着站在我身后许久的拉斐尔说道：“我的小儿子就拜托你照顾了……”不等拉斐尔回答，科巴斯就冲向那个巨大的怪物——已经魔化的阿历克斯……